第一百二十九章 (第2/2页)
昀汐转回身去,顿了一顿,沉声道,“你不要谢我,以前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,虽然……虽然不是出自我的本意,但昨日不可追,我做再多事也难以赎罪。如今……看到你得到幸福,我也……很欢喜。”
小叶子摇摇头,抬起眼来看着他的眼睛:“缘分之事,不能勉强。但我从来没有恨过你。何况……何况咱们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,我早已把你当做朋友了。只要你……别嫌我们身份低微,配不上你堂堂摄政王就好。等到……等到杨一钊和我在哪儿定居的时候,我一定写信告诉你,请你去做客。你可不能因为成了摄政王,便摆架子不来哦。”
昀汐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,柔声道:“怎么会?到时候我一定去。”
小叶子甜甜一笑:“……那,我以后也不用再叫你帮主,该叫你昀汐了。”
昀汐笑着点了点头:“叫什么都好。”他看了看屋外,见天上月色极好,忽然低吟道:“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青天。不知天上宫阙,今夕是何年。我欲乘风归去,又恐琼楼玉宇,高处不胜寒。起舞弄清影,何似在人间。转朱阁,低绮户,照无眠。不应有恨,何事长向别时圆?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。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”
小叶子见他伤感,心下也是悲伤之极,忍不住眼眶也跟着湿润了起来。
忽听得昀汐笑道:“小叶子,你可愿意为我跳一支舞么?”
小叶子忙道:“愿意,愿意的。你想看什么舞?你说。”
昀汐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,你想跳什么,我便看什么罢。”
小叶子想了想,笑道:“今夜月色如水,恰如唐明皇夜游月宫的典故,不如便跳霓裳羽衣舞,好不好?可惜今天时间仓促,没有那么美艳的舞衣,只好请你将就着看了。”
昀汐颔首一笑:“好。”
小叶子心念着他的伤势,怕他久立乏累,便为他拖来一个睡椅,将他安置在椅中半躺着,方才屈膝欠身一笑道:“请客官坐好了,奴婢要表演了。”
昀汐嘴角一牵,小叶子便以口作乐,舞了起来。
曼妙女子,身披白纱,在如水月色之中滑动着舞步,软若棉絮,步步生花。只见她如同墨染的青丝在月下披散开来,衬得她妩媚的容色越发清纯,宛若嫦娥下凡,清丽而不失庄重。时而轻舒云袖,时而拈花侧顾,时而抬腕低眉,时而拢腰扬首,一举一动之间,雍容华贵宛若神仙妃子,偏又轻盈精灵若燕子伏巢。罗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从手腕滑落至肘间,露出一截白嫩幼细的皓腕,连着几根水葱般的纤长手指,羞涩的笼在脸颊之侧,遮住了她本就羞红的情颜。一阵微风徐徐吹过,吹动了她的袍袖,使得她整个人仿佛腾云驾雾要飞去一般,在这柔动的风雾之中,她一双如烟似水的点水眼眸自袍袖之后缓缓露出,玉洁冰清,却又情致妩媚,欲语还休。
昀汐沉醉的看着她,终似耐不过伤势郁沉,眼皮渐渐深重,不多时便昏昏然睡了过去。睡意朦胧中,他手背上微微一热,似乎有人在他手上轻轻握了一握。
“保重。”
她为他盖好衣衫,转身离去。
他缓缓睁开眼睛,只见空荡荡的院子之中,仍余留着她舞姿的残影。他抬起手背怔怔出神,最终还是情不自禁,将手背置于唇下,于刚才手背热度之上交叠深深一吻。
“保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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昀汐带着柴嵩、李厘和云焕马不停蹄赶到了岚京城。
一进城,昀汐就察觉到了城中的异样。以往他来岚京城的时候,街坊之中都是熙熙攘攘,可如今却家家闭户,似乎一切都沉浸在紧张的分为之中。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,低低地压着这城中鳞次栉比的房屋,使这个本该繁华的城市,又再度笼罩了一层阴沉。
此时已是傍晚,带人进宫多有不便。昀汐等人策马来到城中一间笑客栈之前,驻了足,见客栈大门亦是紧闭,便伸手在木门上敲了敲:“丁叔,开门。”
店家从睡梦中被吵醒,正烦躁着,一开门看到昀汐,登时变了一张脸:“……这……这不是萧帮主么?快请进,快请进。”
昀汐微微一笑:“丁叔,扫两间客房给我。”
丁叔哪儿敢再啰嗦,忙整理了两间大客房,伺候几人住下。昀汐见丁叔面有愁容,不禁发问:“岚京城不开夜市,已有几日了?”
丁叔叹了口气:“皇上驾崩,举国举哀。”他压低声音,在昀汐身边附耳道,“听说咱们皇上是遇刺驾崩的,甄国舅正带着禁卫军四下里都在追捕刺客,哪儿还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来触霉头。萧帮主可也要凡事谨慎,多加小心。”
昀汐颔首道:“多谢叮嘱。”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,递与丁叔,“这是丁翔丁放托我给丁叔叔的家书。”
丁叔一脸欣喜收了家书,连连点头称谢。昀汐回身对众人介绍道:“这是咱们云中城风焰堂堂主丁放、控鹤堂堂主丁翔的父亲,你们称呼他为丁叔就好。”云焕李厘柴嵩听说是同僚长辈,忙见了礼。
安置妥当,昀汐便带着柴嵩、李厘一路进宫奔丧。而云焕则留在客栈之中。
丁叔念着昀汐的面子,对云焕极为尊崇,怕云焕赶路肚子饿,便来到厨房之中为云焕做些夜点充饥。云焕跟到厨房帮忙,和丁叔闲谈了几句。丁叔听说他是拓靼王室,忙拦着他不让他做活。云焕却淡淡一笑:“从小做这些粗活习惯了,丁叔不必在意。”他仗着自己年轻力大,硬是帮着丁叔劈柴烧火做了饭。
(本章完)